海德格尔曾说“语言是存在的家”,语言在开显事物的一面时,同时也遮蔽了事物的另一面。
例如,让你进一间屋子找到红色的物体,出来写出红色物体的名字;当你出来时,又让你写出屋里的蓝色物体的名字。你可以写出多少蓝色物体呢?假如开始是让你进屋子看看,出来后写出你看到的物体名称,想必后者蓝色物体的数量远远超过前者。这就是语言对人的遮蔽作用。
《荀子·解蔽》:“凡人之患,蔽于一曲,而暗于大理。治则复经,两疑则惑矣。”荀子认为,人认识问题的最大毛病是不全面,由于万物各有其自身的特点和所长,如果只看到一面而不及其余,知近不知远,知始不知终,知古不知今,就必然造成认识的片面性和局限性。能够透彻了解一类事物的事理就很好了,所以智者专一从事一种工作,而君子则致力于道。了解事物要做到自信、静定、清晰,否则就无法判断事物的是非真伪。
我们生活在自我制造的意识世界中,只有不断地去蔽而呈现其他,才能让我们开显真正的物质世界。康德讲的本质、本体是指事物自身,而事物自身是不可知的;现象能在时空显示出来,而本质是不能在时空内开显的。不能全面认识问题就会受殃,反之则有福。
被遮蔽,最大的因素是历史的、政治的、意识形态的,因而也往往是无可逭逃的。但穿透遮蔽即开显的因素,其中最强有力的,往往也是历史的、政治的、意识形态的——当其发生微妙变化时。
无论如何,遮蔽与开显,或者说超越遮蔽,贯穿在我们的日常活动之中,反映在流动的文化现象里。几分惊诧,几分欢欣,几分无奈,几分释然。想通了:这就是生活,这就是社会,这就是人类,这就是历史。庄子是蔽于天而不知人,愿我们可以不断去蔽而开显事物的本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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